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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 决斗

第六章 决斗

杰森转身去准备食物。王维陪在秋水旁边,给他讲调查结果。

秋水听完,沉默不语,表情令王维捉摸不透。

王维笑问道:“你们怎么找到我的?当时我神志不清醒,忘打电话了。”

“杰森最近在跟踪那个恶魔中介人,恰好遇到你。”秋水语气中有几分责怪,“你太莽撞了。我不敢再让你做助手。不想让你坏事。”

王维急得站起来,声音洪亮,“我保证,以后绝对不冒险,把危险都留着你。”

秋水见王维表情认真,不像是在胡闹或开玩笑,才稍稍安心,让王维坐下。

王维坐在床上,“恶魔中介人是什么?”

秋水轻叹,“他们也是人类,能感知人类内心深处的悲伤和恶念。力量越强大的恶魔中介人,感知力就越强,就像经过训练的警犬。他促成恶魔和人类签订协约后,从恶魔身上得到能力提成,从人类身上得到寿命提成。这些都是被欲望所占据的罪人。”

王维不安地看向窗外,感觉这个世界越来越糟糕。

“饭做好了。”杰森的声音从另一个房间传来。

王维搀起秋水往外走。

“冯志云这件事必须赶快解决。依你所说,他现在还能抵抗恶魔的控制。再过几天就晚了。”

“怎么解决?”

“决斗。我要把恶魔赶出他的身体。”秋水坚决地说道。

周一上午,王维站在一年级六班门前,让坐在门口的学生叫冯志云。

当四目相对时,王维仍如置身于冰窖,但心中多了几分勇气,努力笑盈盈地面对,两指夹着纸条朝冯志云晃晃,就放在门口学生的桌子上,尽力抑制逃跑的冲动。

他没有回教室,而是去向老师请假。

冯志云下午逃课赶往决斗地点。那是一所离市区较远的废弃学校,原本小有名气,但受不住几件性质极为恶劣的连环凶杀案的连续冲击,终于关闭。因是凶宅,地皮也卖不出去。

如今大门的锁早已锈迹斑斑,围墙上遍布青苔和杂草,操场上草一米高,教学楼宿舍楼等建筑外墙上灰蒙蒙的。

冯志云轻易地跳过大门,往操场走去。

操场上仅有一人站在杂草间:少白头,脸很好看,若是穿上女装定会令女明星们羞惭,身体单薄瘦弱偏偏穿着一件白色的宽大短袖,裤子是黑色的。

冯志云恶狠狠地问道:“你就是秋水?”

“对,我就是那个提出和你决斗的秋水。”秋水淡然道。

冯志云身体发生剧烈变化:双眼如炭火,嘴里长出獠牙,铁青双臂青筋暴起,十指如钩。

秋水摆手,“这点变化根本打不赢我。”

此时,王维躲在废弃的教学楼里,用刚买的望远镜观察两人。

冯志云冲到秋水面前,右爪抓向他的咽喉。

秋水从容地往后退一步,轻易躲过,“以你现在的速度,根本碰不到我。”

冯志云恼羞成怒,发出野兽般的嘶吼,用尽所有力气撞向秋水。两人相距不超过两米,而且冯志云得到恶魔的一部分力量,速度远超人类,又是突然攻击,按理说,应该能把秋水撞飞出去。

然而,秋水却能瞬间躲开,顺便绊他一下。

冯志云因用力过猛,一时无法控制,将地面撞出一个坑儿。他又气又惊,转过头看秋水。

秋水面露怜悯之色,“我的对手不是你。我不想伤害你。”

冯志云双脚变成鹿蹄,缓缓起身,做出冲刺的姿势。

王维看到冯志云突然消失,又瞬间出现在秋水面前,心中一惊。

秋水被打飞出去,胸前出现几道鲜血淋漓的爪痕。他刚要起身,就被硕大的爪子抓住脑袋。

冯志云的声音嘶哑,几乎不像是人类的,“不想伤害我?你做得到吗?!”

秋水低语,“神之束缚。”

金黄色的怪异文字拧成几条绳从地底钻出,迅速爬上冯志云的身体,将他的四肢缠住。

冯志云越挣扎,就被捆得越紧。

秋水低语,“神之光球。”

四五个蓝色光球悬浮在冯志云周身。

秋水怒道:“恶魔,你这个胆小鬼,只敢龟缩在人类的身体里。”

冯志云发出阴冷的笑,声音如两块生锈的铁摩擦,“你想骗我出去?有这么好的挡箭牌,我为什么要傻乎乎地出去?你敢下狠手吗?”

秋水面容冷峻,“你太高估我的道德感了。只要能把你消灭,我不在乎杀人。”

一个蓝色光球钻进冯志云的腹部,冯志云疼得浑身抽搐,疯狂嘶吼。

秋水却露出得意的笑,“这种痛感你应该也能体验到吧?就像身上的肉被剜掉一块。对吧?”

“来呀,敢把我消灭吗?你不过是想把我骗出人类的身体而已。”恶魔得意地笑。

“我才不会傻到一下子把你消灭。我要折磨你,慢慢的。听到你痛苦的叫声,我就像是听到莫扎特的音乐,太美妙了。我真想折磨你一辈子。”秋水闭上双眼,面朝天空,张开双臂,仿佛沉浸在美妙的音乐中。

蓝色光球依次钻进冯志云的身体,伴随着恶魔和冯志云痛彻心扉的惨叫。即使藏在教学楼里观战的王维都吓得浑身鸡皮疙瘩。

“作为一个恶魔,你应该听说过凌迟吧?这就是啊……这就是我和恶魔战斗的根本原因。满足我邪恶的欲望,又能让我有好名声……”

嘭嘭嘭嘭嘭嘭……金黄色绳子根根断裂。

这所学校上空骤变,瞬间乌云密布,透不进一丝阳光。

恶魔完全现形:宛如钢铁的身体冒着熊熊烈火,硕大的头颅上长着尖锐的牛角,眼眶里有两团蓝白色火焰,满嘴仿佛能把金属也能轻易嚼碎的利齿,长出几颗獠牙。粗壮的四肢青筋暴起,双脚很像鹿蹄,但会时不时冒出锐利的爪子。

王维吓得不敢再看,躲在墙后面瑟瑟发抖:这次与前几次感觉都不同。即使隔着数百米,却有恶魔站在自己身旁的感觉。

恶魔大步走近秋水,声音如生锈的金属摩擦,“我叫阿米,是一个相当强大的恶魔。我很欣赏你这种将自己的欲望凌驾在一切之上的人类,很想附在你身上。”

“妄想!我会把你打得渣儿都不剩。”秋水面色不改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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